第6章 云中漫步 (第3/3页)
己灵魂深处的毫不留情的严厉审讯(她的“家教”使她经常会这样做),以往一幕慕难忘的经历,又浮现在她自己的面前:
那是在她情窦初开的青葱年月,作为北京市中学生跳水竞赛皇冠学校的女子跳水队队长、高台跳水蝉联冠军的她萧春月,以优异的跳水成绩,站在颁奖台的冠军台上,当时彩旗飞舞、歌声嘹亮;她胸前佩戴着冠军勋章,接受来自三个男同学献来的鲜花……!
同校学生会**谢冬梨来到她的面前,伸出双手递给她一篷鲜红的花束!……当时,这一切,是那么的平常、随意、流畅而自然,一点没有给她留下什么特别的注意;然而后来。紧跟着一件突忽其来的“冲击”,使得她张皇失措——那好像是在一个下午,刚刚放学了,同学们离校回家。萧春月像往常一样在田径场的高低杠上做了几个简单的动作,跳下来,靠着墙角小息……,这个时候,毛头毛脚的谢冬梨,不知从什么地方冒了出来,冒冒失失地,突然伸出双臂,把自己困死在墙角无法动弹;在她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谢冬梨突然抱住自己的脸,狠狠地亲吻了她一口!……吻完了,他刚想转身,却又猛然回转过来,抱住自己的脸孔就是一阵暴风骤雨般的狂吻……!
这一切来的是那么的“突然”,那么“疯狂”,而后他谢冬梨又一句话也没有多说什么,丢下她,径自一个人,转身就向校门外跑去……然后就消失不见了。
谢冬梨走后,留下了的萧春月不知所措,呆呆地站立在原地发懵;她胸口被这阵暴风雨搅得一起一伏地胡蹦乱跳,脸涨得通红、发烧!……就这样痴痴地呆了半天,自己方才清醒过来,好像明白了刚才发生的是什么……;不知道是谁当场看见并汇报给了学校,学校立刻找到了男女双方,对他(她)俩分别进行了训斥,并且非常严厉地指出绝不允许再发生同样的事情!但鉴于他(她)俩在同学当中的影响,这事就这样被大事化小地给“化解”了。
没人把这事提交给双方家长,好像在同学们当中也只是查无此事的“风传”而已。
以后,随着学习进程的高强度压力越来越大,高中毕业与升学高校的时间越来越靠近,以致进入高校之后的那种紧张考研与努力进取的拼搏状态,甚至到后来,他(她)们两个人之间,都没人再提起过这件“唐突且令人发笑”的青春往事……
然后就到了萧春月留欧求学并回国,慕秋雪与谢冬梨的传闻早已经被同学传开了,慕秋雪作为自己的学妹,已经出落成一朵亭亭玉立、含苞待放的出水芙蓉!从智慧、到魅力、到她那一身出群拔萃的高等数学的学识,都不比自己差,而且可以说完全能够配得上他!
从一个军人家庭环境里长大的孩子角度严格地来说,理智、原则、正统和包容,应该是她对待谢冬梨和慕秋雪之间微妙关系的坐标。正是因为这一点,她才在谢冬梨面前表现出来若无其事得样子:只有学识!只有事业!只有科学!没有什么过去!也正是恪守这一行为的准则,使她又意外地获得了谢冬梨的好感;并以毕生投身于“天体科学研究”的这一崇高的同一的信仰,再次接近了她。
萧春月是个孤独的、高傲的、纯洁的知识型女性,她从来没有在任何一种场合,或任何一种价值上,去迷恋过一个世上的男人。虽然世上所有的女人都不会缺少雄性的追求,也不会拒绝羡慕一个男人的成功;但是,她却对身边所有这些企图追求自己,或者无意中在靠近自己的权贵子弟、俊男帅哥、风流倜傥之徒们——嗤之以鼻!是的,她宁肯独身一生,宁肯玉碎一地,也不愿一片瓦全。这就是萧春月她守身似玉、特立独行、矢志不渝、持志一生,而绝不愿意去苟同人寰的当代少女的人生观。
然而,然而的然而的再然而,她萧春月生活在这个宇宙中的叫做“地球”天体上的人类生物族群中的一个生命肉体,她难道真的是像她想象中的一个“神仙一样的存在”吗?她身上的磁性荷尔蒙和多巴胺激素,难道能够比其他的少女就更少一些吗?……答案显然是否定的。相反,正是由于萧春月她自己特有的那种来自战场的一腔军人的热血、超常的推动力,才使她在青春时代大放异彩,才使得她比寻常人家长大的女孩子获取更多的成就!
特别是:像谢冬梨这样的一个挺拔、直率、英俊的男人,和她自己有着共同志向、过往、认知、理想、情感、事业和遭遇的这个同代人,在自己这个短暂的人生中,在这个世界上,在这个宇宙中,还能找到第二个这样的“一个活生生的人”吗?
这就是她面临的人生难题——
她不能因为今天事业上的重合,抹去屡屡反复重现的记忆;她不能面对一个越来越频繁的情感触动,去毁灭另一个丝毫不亚于自己的绝代佳人的美好命运;她绝对不能失去此生最终所选择的事业征程上难得一遇的青春知音和优秀的旅伴;她更是绝对不可能因为这种精神上公而忘私的煎熬,而放弃自己引以自豪的事业和生命……
因此,她在这二律背反的零和博弈中煎熬、拉扯、挣扎;在这个剪不断、理还乱的迷宫中求索;仿佛在往自己身上一刀一刀地自戕;无助、迷惘、自我矛盾,而不可自拔。
直到后来,作为一个聪明过人的女性,她逐渐开始清晰:社会规则,是这个小小寰球在本世纪所赋予的;而生命,却是这个伟大而浩瀚的宇宙,在永恒的时空中赋予自己的;自己应该在这个阴阳流转、乾坤律动的永恒中,去寻找到属于自己这个独有生命体的存在……
自己应该欣然地认可慕秋雪是自己的好姐妹并包容她的选择;
谢冬梨是自己人生不可或缺的另一半而更应该接纳他的一切;
而自己则应该毫无保留地奉献并属于他(她)们,由此获得人生和事业的彻底解脱!
总之,在这个世界上,自己绝对不会放弃自己所追求的……唯有一样东西是可以放弃的,那就是“凡尘订制”的那些个所谓规则和枷锁……!
或许这,就是她萧春月应有的回答吗?
想到这里,她似乎感觉心理上清爽和畅快了很多。洗完澡的她从沐浴间出来,穿上衣服,简单化了妆,照照镜子里的自己,身上好像并没有失去什么,反而越发精神了……
这时,移动电话的铃声响了,她开始接听,是谢冬梨的声音:“喂,你在楼上吗?我们在你的楼下等你呢!告诉你一个好消息呀:你的关于‘律动理论’的学术报告,已经被战略科学年会会刊正式选用了!还有,我们提交的关于成立专题科研小组的方案,昨天也已经被老会长提交到了学会领导最高层会上取得了通过!而且正式邀请我们三人一起参加即将召开的科学年会。多好啊!我和慕秋雪正在下面等你呢,你快下来啊!……”电话断了。
萧春月赶紧到窗前瞭望,谢冬梨的那辆乳白色轿车正停靠在路边的绿草坪上,他和慕秋雪一起踱步在草坪上,焦急地等待着自己的到来。
一周就这样过去了。
三个人很快就把各自的报告准备好,准备上会。
突然又得到消息说,“地球律动”报告会的地点改变了,改放在科学院。科学院腾出了平日会务活动异常频繁而紧张的“科学会堂”这个思想交锋最激荡最尖端的地方;而且军队竟然也知道了这件事,他们安排了海陆空天的有关将校级别的军官,要来一起参加。
“好大的阵仗。”谢冬梨笑着说,“我还是头一次!”
萧春月露出喜悦的神情:“这不很好吗?”
“我能不能发言?”慕秋雪微笑着说。
“当然可以。”谢冬梨说,“求之不得呀!他们要听的,就是听听我们能说出些什么新东西出来!?你和春月可以畅所欲言!”
“我的好妹妹呀!”萧春月说,“以后,你说什么我都相信!你说西边出来个绿太阳,那一定是地球律动出现了偏差……!”
三个人愉快地,哈哈哈……地欢笑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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